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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人物系列之刘云:自来自去、自得其乐的流

2012-09-22 root 0阅读

刘云

     在2010全国汽车场地越野锦标赛长白山站的比赛中,力伴电池车队遭遇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志在必得的名将江惠坚、马淼先后意外翻船,预赛首日第一的韩魏次日却又遭遇了重大失误,几乎被挤出决赛。在这个过程中,一直在场边关注着赛事进程的车队经理刘云(俗称企鹅)的心情也随着比赛的进程忽喜忽忧、起伏不停,简直恨不得自己上去跑!很少有人知道,这位戴着眼镜、端着相机的酸秀才,在那斯文的外貌下面隐藏的是一颗极度狂野的心。在翻车摔出赛道之前,他也曾是中国越野界的一员悍将,只不过他的赛车生涯过早地被医生终止了,而他如今最大的乐趣就是蹲在赛道边,举起相机,记录下那一个个风驰电掣的瞬间,就好像重放着自己的一个个旧梦。

     一、一翻摔出赛车圈
     确切地说,在2008年之前的越野赛上,企鹅一直都是个非常活跃的积极分子。作为台州征服者车队的创始人,他不仅自己身体力行参加比赛,更是在浙江发展了三万多名会员,是个名副其实的越野推广人。想必未来的某一天,中汽联会因此给他颁发一枚金质奖章。

    然而,在2007年底的一场比赛中,企鹅意外地中止了他的赛车生涯。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叫作“小事故大后果”。“那时我在天台举办一场华东越野赛事,我是主办者,有个宁波的兄弟,没带领航员。那个赛事是一个小拉力,有五个PC点,他找到我帮忙,我正在发车台上忙乎着呢,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给他领航。结果在最后一个飞车台上车子整个翻了,我数了数,翻了好几圈,四脚朝天躺在那。我动弹不得,但自己还能把保险带打开,门打开,但是我就爬不起来了。周元福当时在旁边,他很有经验,跑过来叫我千万不要动。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走的,醒来时迷迷糊糊地已经到了医院里,检查之后结论是胸椎T5、T6三个骨折,特别是T5粉碎性的,裂成了11块。”

    之后企鹅在医院里整整躺了四个月。在这漫长的120天时间里,他无数次地想到了自己未来的生活,设想了许多困难,但始终不相信自己将从此离开赛道,因为他已经多次看到过在越野赛道里摔出来的朋友,哪怕在骨科病床上躺了几个月,爬起来之后,该跑照跑,该飞照飞。企鹅不相信自己会那么倒霉,但是也不敢轻易去医院听候判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等了三年。“上个月我在天台做了一期培训,很凑巧住的宾馆和人民医院门对门,怀着侥幸心理我又去做一个磁共振。还是三年前给我看病的大夫,看了我的片子说恢复的还可以,T5也已经由原来的11块现在结合成两块了,但是你不能再受任何撞击了,否则病情将不可逆转,从此就死了赛车这个心吧。”

     那一刻,企鹅的心彻底被冷冻回了北极。忍了三年,等了三年,最后的结果仍然是如此残酷,难道这位医生是包公的后代?就这样,他从一名赛道里的专业车手,彻底变身成赛道边的业余摄影师,算得上是台州市下岗再就业的模范人物了。

 


    二、破财消灾寻常事
    说起来这次受伤并不是企鹅的第一次,作为一名赛车手,他已经完全记不得自己伤过多少次了。印象中,企鹅记得最清楚的是在舟山的一次比赛中,非常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的骨头。“那次我也是给一个朋友做领航,车子陷了,我就下来搬石头垫车,结果石头被车轮压得飞起来打到我的脚,当时也没感觉,跑完比赛以后别人说你裤子上怎么有血?我把裤子一打开,才发现小腿上的皮已经飞了,可以看得到白白的骨头,后来到医院缝了六针,当时竟然都不知道痛。”

    企鹅承认自己从小就是个非常“皮实”的孩子,看电影最喜欢的就是里面的美式吉普车。“我玩赛车大概是从03年开始的,在台州我算玩的早的,从小就喜欢,后来自己有了一定的经济能力,就去找了一个车自己在玩,赛车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大玩具一样。”

    这个时候企鹅的汽车冷气生意已经做得很有规模了,所以他在越野E族论坛上的ID叫“企鹅冷房车”,后来大家叫得顺口,就叫成了“企鹅”。本来他一直是开轿车,但从03年开始玩上越野车之后就再也不开轿车了。不过说起那时候的业余赛事,他自己也不大好意思。“比如找到这么一个坡大家去爬,明知爬不上去就非要去冲,结果把车冲坏为止,就这么一个豁车的玩法。”

    他至今还记得自己的第一辆二手切诺基,买车花了32000元,但是半年之后光修理和改装又花了7、8万。为了节省开支,企鹅专门请了一个修车师傅,吃住在自己的厂里,成了自己的专职修理工,之后身边的越野朋友也都到他这里来修车,慢慢的,形成了“台州征服者车队”的雏形。当时与他一同考取赛车驾照的同学中,至今韩魏与张文选还活跃在越野赛场上,唯一的区别只不过是,别人还在赛道上开心地豁着,而企鹅只能在赛道边透过镜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当一名赛手从赛道的主角退到配角的时候,怎样才能让他心平气和、随遇而安呢?我认为这是个不啻于歌德巴赫猜想的世界性难题,但是企鹅把它解决了。

 

 

三、钱财本是身外物
    在台州的业余比赛玩得风生水起之后,企鹅在越野圈里的名气越来越大,还拿了许多地方赛事的冠亚军,但他也越来越不甘心于仅仅做一个“地方诸侯”了。当他把目光转向全国越野锦标赛之后,企鹅才发现,自己的坐驾已经是老骥伏枥,难当大任,于是他自己独创了一门改装车的手艺:双拼。

    “我的第一场全国比赛是在05年,那时候是用切诺基跑的,但是上面还改了一辆2020,拼在一起。我喜欢开2020那种感觉,那个样式,从小我们在电影里看着这个车长大的,很有情感,但是它跑越野动力不够,底盘也很容易坏,于是我又找了辆切诺基,把两台车拼起来,架子跟大梁是2020的,底下前后桥、发动机、变速箱等等全是切诺基的,那时候只能有这么一个状态,不比现在,两辆车结合起来改了这么一辆车参加比赛。”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企鹅比赛的时候,他的哥们儿赵美定帮他领航,两个人之间既是搭挡,也是合伙人。“赵美定跟我们去比赛,所有的奖金都是平分的。比如说这一站我拿了他没拿到,不管多少我们平分,我们两个人如果都拿到了奖金,就先合在一起再平分。因为大家只是一种兴趣在玩越野,没有什么其他的。”

    企鹅至今还记得,最多的一次比赛奖金自己拿到了16000元,在舟山,是个亚军。而他获得的最高荣誉是在全国场地越野锦标赛阳山总决赛:“那时候还分大排量、小排量的,我是跑了大排量的,里面的新秀组叫A1组,拿了第三名,奖金500块钱,这是我在中汽联方面得到的最高奖金。说实话,这一点还是地方性的赛事好,奖金稍微高一点。不过我在玩车的这些年里经常被人问到的就是你们开赛车是不是奖金很高啊?其实真正玩赛车的人怎么可能靠比赛奖金去赚钱呢?连路费都够不上嘛!”

    几年下来,在动辄花费数百万的越野发烧友中,企鹅基本上算是会过日子的,但是也花了差不多一百万:“我那样玩的话一年下来也有十几万将近20万,关键不是在于玩车这个费用,而在于迷上赛车之后对你的生意会产生很大影响。因为人的精力有限,你老在外面玩,很多东西不去张罗,生意上的收获会相差相当大。”然而企鹅对这些早已不在乎,他乐在越野之中,唯一耿耿于怀的是:“刘斌的脊椎也受过伤,阿B的颈椎也受过伤……他们都还能玩,可是惟独我被医生从赛车圈里给开除了,这让我很羡慕他们。”
   

    四、白云飘过不回头
    苏格拉底说过,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中。企鹅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再玩赛车了,但是他总是要给自己一个念想,似乎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彻底痊愈了,就仍然可以再重新披挂上阵,再次出现在越野赛道中。当他一次次意识到自己其实再也无法亲自参加比赛后,就转而把精力放到了赛道之外,能把更多的人带进赛车运动中来,成了他现在最大的乐趣。

    “实际上我也不遗憾,因为现在我可以让更多的人来玩上赛车,做后勤这一块儿的事情,包括赛车手培训这一块,一样乐趣无穷。我那边现在目前一年能培训100多名赛车手出来,也能发现出好的苗子,年轻的,潜力无限的,发现一名新人的快乐会让你感觉到生活的意义,这样让我感觉到不是那么遗憾,命就是这么样,只能认了,我这个人也蛮相信命的感觉。”

    从台州征服者到海坑,从海坑到力伴电池,企鹅无论到哪个车队,与他走在一起的,始终都是自己的兄弟。“力伴也好、海坑也好,车手当初都是从台州征服者一起出来的兄弟,所以别人问我,你当车队经理是不是有收入?我说我从来都是没有任何费用的,只是兴趣爱好大家喜欢,给大家跑跑腿。现在力伴电池车队是非常正规的,我前两天收到车队给我发的第一笔工资,这是我有生以来拿到的第一份薪水。以前只是我给别人发工资,好像没有别人给我发过工资呢。”

     企鹅最开心的时候,其实既不是挣到奖金,也不是获得冠军,而是在东川泥石流越野赛上,当时获奖的多数都是浙江车手,当他们在领奖台上高喊“浙江人加油”时,站在台下拍照的企鹅被深深地感动了。“我的观念一直是这样的,成绩当然是重要,但我们玩更重要的是开心。当然能出成绩最好。作为我个人对赛车没什么目标,只是为了开心,生活的一种寄托,每次比赛天南海北的兄弟能够聚在一块就很满足了,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粗略算算帐,企鹅承认他差不多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外面跑,他把这种“在路上”的生活方式归结为当年老爸起错了刘云这个名字。禅师说,檀越自来自去、白云空往空回。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自己的生意全部交给了别人打理,生活的大半都是在飘着。用韩寒的话来说——就这样飘来飘去;用刘德华的话来说——我和我追逐的梦擦肩而过,却不敢回头。    (文/图 中国汽联特约记者方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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